[劇評]《美國夫人》:人人有慾望,個個沒把握。在強勢周旋下,其實都有崩潰的危險

看到第六集。本劇每集都會有焦點人物,有一點點類似折子戲概念,某些集菲莉絲施拉夫利(Phyllis Schlafly)的戲份沒那麼多,但也剛好讓我們普通觀眾,多知道了上世紀六十末到七十年代美國,環繞在《平等權利修正案》(ERA)正反兩方的不同角色,各自承受多少壓力。

這兩方,都有很多組織政治問題。一旦想發聲,就要找盟友,是要找同性,也要找異性;要找同黨,也要找他黨;要利用族裔、宗教,但又不過分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所謂又聯合又鬥爭,難啊。

每個人都可以被細分,每個屬性是一種標籤,擁有愈多強勢標籤的,推動事情愈順利,同理心也可能越少。

相反地,擁有愈少強勢標籤,就得處處見縫插針,甚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得處處防範自己露出馬腳或軟肋。

菲莉絲哈佛畢業,但沒有法學院學歷,沒當過律師,就被侮辱不該對法條比手畫腳。這不只是華盛頓「沼澤區」對一介家庭主婦(其實已經變成全職義工說客)的傲慢,也是美國高校專業分工下的菁英傲慢。

甚至都已經成功當上第一位國會議員的黑人婦女雪莉奇斯霍爾姆(Shirley Chisholm),當她想爭取黨內提名總統候選人,都面臨同志倒戈的慘劇,她說她厭倦被當作只是「標誌性」的參選,而想實際掌握權力,但,勢不在你這邊,票沒人家多,你就只能在公關上獲得精神勝利,而不是笑到最後。

人一生,能贏得標誌性的紀錄,有時也不錯了。畢竟,連孫文當時都不能說真正完成了建國大業,更從來沒有真正獨攬大權、隨心所欲。

當雪莉奇斯霍爾姆對著自由派女人說,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當葛羅莉亞對著同儕說,墮胎自主到底什麼時候能成案?都是同樣的問題。奮鬥者在路上,到底要迂迴前進、繼續等待,還是要卯起來硬幹,設定議程逼對方上桌,從來沒有絕對答案。

一個陣營裡的參與者,都不會有絕對一致的時間表(與耐性),要結合不同地方、不同組織、甚至不同目的的江湖人士,路線與節奏的紛亂與爭奪就更不可避免了。

看本劇,劇情一點不難懂,節奏也很快,大家的喜怒哀樂都很明顯,人人有慾望,個個沒把握。在強勢周旋下,其實都可能有崩潰的危險,因為,這就是政治,這就是眾人之事,這就是江湖。

而且,期待完一個,又要期待下一個;爭取到一位,又要寄望下一位;小戰役不能放棄,小成功也無足沉溺——唉,真的好累。真不是我們普通人能夠過的日子。

所以,我們就只配繼續看戲(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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