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過「衝擊效應」（Crash，2004），不確定當年奧斯卡獎他打敗李安「斷背山」是否僥倖，但導演保羅海吉斯（Paul Haggis）的新作「震撼效應」非常動人。

也許是對「馬奎斯的三場葬禮」（The Three Burials of Melquiades Estrada，2005）印象太深，看到湯米李瓊斯（Tommy Lee Jones）的第一場戲，便感受出銀幕上這老男人充滿了故事。開場幾句對白，一個受軍教洗禮（但卻不合時宜）的硬漢躍然而出。這類男人話不多但言出必行，自律嚴但也不輕易饒人。他們需要學習的生命課題是「寬恕」和「彈性」。

兒子從軍報國，沒死在伊拉克，卻死在回國後的假期。真兇是誰？軍方有無包庇？看起來是警匪片的架構，但骨子裡一直在說的是「戰爭夢」、「美國心」，以及美國軍人在生死邊緣變得喪心病狂的冷靜故事。

某種「失心瘋」的「退伍軍人社會適應不良」，不獨美國有，老去的日本軍人談到南京大屠殺毫無悔意，說到強姦婦女還笑起來。這份惡質讓你我不得不更深刻地面對人性的真相。

說本片「反戰」，其實有點說淺了，編導未必「反」什麼，而是拋出巨大的問號：我們為什麼要打仗？戰爭只是合理化人類的暴力？我們真的理解每個人潛藏的暴力？

（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