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喜歡看看畫廊與美術館，但僅止於此，既非專業美術評論者，也不是收藏家。

但在畫廊上班的人，多少還是會把我當成潛在顧客，儘管我一直表現出我的「潛在」真的很「潛在」。

如果你因此勢利不理我，那也無妨。但目前我常去的幾家，似乎還不致如此。

那天，偶爾被某畫廊朋友帶去首次參觀藝術品拍賣會。才進大門就看到舊識的娛樂圈一對夫婦，不久又看到一個久別的醫生朋友。原來這種高級場合真有我認識的、活生生的人？

站了一會兒，似乎有極少數人認出我，那種以為「陳XX也要來買畫」的眼神讓我有點害怕。因為我根本只是來看看熱鬧。

一個神秘的中年婦女遞了張某家藝廊的傳單給我，推薦我去看看某個很有潛力的藝術家。

好玩的是她補了句：「我本來是要拿給蔡康永的。但他今天沒來。」

原來，她以為我和蔡康永都算同一個圈子的？那我可不敢高攀。我不像他有收藏的習慣，也沒他的財力。

就像今天新認識的某家畫廊主管，聊到最後，她忽然帶上一筆：「我跟姚謙也很熟……」讓我立刻言明，我跟他不同。姚謙是真正在收藏美術品的唱片圈大腕，上次看報導他有一百多張畫在手上，需要租專業倉儲保管，還幫大陸藝術雜誌寫評論專欄。

我根本和這些「藏家」不在一個檔次。

就像沒特定目的地參與其他藝文活動一樣，我只是愛看畫，而且在展場往往依個人口味，與隨行者直言不諱嬉笑怒罵，不被什麼「大師」或「偶像」迷惑。

也許是這一點點個人特色，讓這些在藝術投資市場打滾久了的畫廊朋友，覺得有一點點新鮮？似乎這些美麗幹練的女性主管，對我都還很不錯。

只是今天看展覽時認識一個身份是房地產老闆的藏家，承他誤會我也是藏家，與我非常平易輕鬆地交談。談到某印度畫家，他說「還好現在沒怎麼被炒作，他的畫大概只要1600萬……」

我聽的重點不在那1600萬台幣，而在那「只」字。

後來知道他的確是出入畫廊與拍賣會如便飯的專業藏家大戶。唉。我怎麼就說不出那個「只」字呢。

這令我想到上次參觀的拍賣會，有的畫十萬元拍不出去，大陸當紅的四大天王之一張曉剛，一幅「血緣系列–大家庭」3856萬也拍得掉。

這有什麼邏輯？沒有。定價跟成本有任何關係？沒有。一切只在人心的供需。

你覺得值，就值。圈內買家普遍覺得值，你下次脫手就可能賺。

藝術品市場真的不是一個純講美學與品味的地方啊。

上次我在拍賣會，水男孩跟我通電話時，開玩笑說：「別太衝動，你還有房貸。」

我繼續追尋我的美學與品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