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融影評50:愛在日落巴黎時(Before Sunset)

我沒看本片的前傳「愛在黎明破曉時」,甚至看完後才知道有前傳的存在。只感覺為何片中少數回憶畫面男女主角年輕得嚇人,特別是伊森霍克,俊美又沒有現在的滿面縐紋,化妝術也真的太高明了吧。

但能讓我毫無阻礙地一氣看完,可見完全不需要仰仗前情提要,本片也自成佳作。形式極似話劇,兩個主角連珠砲地講話,大多數場景一鏡到底,時間遵循古典戲劇「三一律」,觀眾和劇中人在同一時間長度裡。這樣的低成本、小製作、三週拍完、卻一點不悶不故弄玄虛的電影,華人拍不出來?但抱歉好像真的不容易。

美國男作家到巴黎書店打書,九年前邂逅的女孩意外現身恭喜,兩人相約在男主角登機前喝杯咖啡,走了半天,走到一家小店,喝完再走,臨時決定遊船,然後坐車,然後……就是這樣平鋪直敘,沒有意外,沒有高潮,沒有暴力色情,沒有不相干的支線。但真的很精彩。

劇本一流,對白活生生像是從這兩個角色身上「長」出來;演出一流,兩位俊男美女略有風霜,但把角色性格的興奮、猶豫、掩飾、高低起伏呈現得淋漓盡致。大家有舊愛的底子,又有新情的醞釀,彼此卻已有老婆和男友,始終讓觀眾跟著捏把冷汗的班機時刻,還討厭地揮之不去……他們該怎麼抉擇?讓命運再次擦身而過?

不免感慨:茱莉蝶兒英法文流利,在片中歌喉也好,但在好萊塢還是難有真正立足處。伊森霍克帥又風趣,和鄔瑪舒曼的婚姻卻也玩完了。人生一如本片,總是有美麗,也有遺憾。

(2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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