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把愛漸漸放下會走更遠,又何必去改變已錯過的時間,只讓我們相戀這一季的秋天,飄落後才發現:這幸福的碎片要我怎麼撿。」–作詞人方文山
這是方文山為周杰倫電影「不能說的秘密」所寫的詞。電影描繪時空交錯的戀愛,那麼令人惆悵心痛。
不只有前世來生觀念的東方,喜歡在戲劇和小說玩這種概念,連好萊塢也愛上表現類似題材,「時空旅人之妻」(The Time Traveler’s Wife)就是近期代表作。
一個跳來跳去無預警「消失在風中」的老公,怎麼樣,比普通分手勁爆一百倍吧?你連要跟他吵架或吻別都沒機會,也沒有再見後頻頻回首的畫面。
分手已經夠淒美,如果還變成「時空」完全無法接觸,好慘!
我有時會懷疑這些情節,是不是「男性沙豬」的終極幻想,男人可以來去如風,而且不用跟女方解釋昨晚在哪裡?
儘管我有時也會嫌對方囉唆(或被對方嫌!),但穩定的伴侶關係,不就應該如此牽繫?
回歸現實,戀人不需要拍奇幻電影,想想自己有過的分手場景,是否也有在那一瞬間時間靜止的錯覺?
物理學家萊特曼(Alan Lightman)先告訴我們:「按照物理定律,時間旅行是很不可能的。……如果可能有時間旅行,大部分的科學家都要永久失業。」
但他又令人振奮地宣稱:「身體感覺出的時間是主觀的,根本不去管實驗室中最精確的氫原子鐘報出的時間。」因為,我們「有腦中定時放出的阿爾法波(alpha wave)的定時鐘」,還有「心跳的鐘」和「掌管身體老化的鐘」。
這解釋了:凡人肉身的三度時空中,時間不會停止,但卻會在你情緒高張到一個地步–不管是憤怒、快樂或哀痛–有了「時間暫停」的認知。
被拋棄時,眼淚奪眶而出,心痛得快死掉,外界其他雜音被摒除,我們真的會誤以為全天下都在見證這個小小的別離。
「紅髮精靈」Tori Amos的成名曲「Little Earthquakes」(小地震),可以某程度形容那種內心自作自受的「災難現場」。
一個小小的別離,真的只會驚動彼此。連路人都可能渾然不覺。
英文諺語中有一句傳神的形容:
No matter how badly your heart is broken, the world does not stop for your grief.
不管你如何心碎,世界不為你的悲傷停駐。
1999年我幫徐懷鈺寫過一首歌詞「失戀布丁」,不是主打歌,但自己非常喜歡。因為也算是難得以新世代個性少女的角度,描寫失戀的作品。
兩人約在速食店還是咖啡廳談判,男生明明決定分手,口裡卻吐不出象牙,也說得不乾不脆。女生當然被氣哭了,後來決心扳回一城:管他的!還是好好吃一個分手甜點。
「哭就哭了,不怕你看輕,我的自尊像鑽石一樣新。淚水當然很傷心,但失戀以後還是能吃下一客布丁。」
喜歡這詞帶來的黑色幽默,吃東西不是女生失戀後的洩恨,而是當下給自己的重生。帶著正面能量,不是狂吃,而是欣賞這一刻布丁有如寶物般的光輝與喜悅。
接著,我就寫她戴著墨鏡出發去找新的風景了。
心裡空的時候只能把胃填滿
紙上得來終覺淺…沒有親身經歷如何體會時空停滯的錯覺?
祇記得初戀結束後第一次聽說他和別的女孩出去淋雨–竟然女主還是曾經的好友–腦子一下子炸掉,只有"嗡嗡"聲…只體會過一次這樣頭腦恍惚的經歷,後來再也沒有過。當時痛苦,現在卻感覺好幸運,生命給了這樣奇特的感受,都會成為閱歷的積澱,讓我變得更富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