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孩子」:讓原鄉從體制翻轉

「太陽的孩子」(Wawa No Cidal)打動我的不是藝術性和技術性,而是主題與誠意。

隱約看出這些年「海角七號」、「陣頭」、「總鋪師」、「候鳥來的季節」到「愛琳娜」本土電影相似的脈絡:小人物歷經大城市挫敗、返鄉找尋定位與連結,一番辛苦後創造自我成功,也找回鄉土認同。

是相承,當然也可能是框框。

「太陽的孩子」開頭多了「太陽花運動」學運打底(還聽到久違的「利大於弊」),中段修水圳和產權糾紛有如「不能沒有你」被政府各級單位踢皮球,台灣觀眾看來應頗有感。

類似女主角單挑體制的故事,面對險阻,後續種種解決方案雖不如西片「永不妥協」(Erin Brockovich)表現那般細膩,但肉身擋路一段加上配樂仍感染到我;而族人爭執是否復耕稻作的開會戲,若能加重攻防篇幅與陳詞深度,逆轉會更具說服力。

因為台灣很多問題,除了歸咎政府與法令,還出在人民身上。本片用心刻畫了阿公、母親與女兒三代互動間,對信念的執著、動搖和誤解,卻讓徐詣帆的地產仲介角色過於平板,他為何改變認同,為何捲起袖子,少了足夠著墨。前半段的「壞人」鄉長,後面也力道全失。

結尾歡慶豐收雖可想而知,但細察原因,主要來自媒體造勢引發政治介入、大眾支持,這跟女主角開場時痛恨主流新聞台打壓,微妙對照。所謂成也媒體、敗也媒體,所有社會運動,信息若不出當地,幾乎得不到翻轉可能。本片中,要到新聞台炒熱議題,女主角早就上網銷售的「無毒海稻米」,才瞬間完售。

儘管善用媒體與小農文創助陣,讓本片的確達到勵志作用,但原住民族還需要什麼、能爭取什麼,本片留下眾多思考空間。原鄉的人情與自然之美,如何真正從體制翻轉而永續,不是本片可以(或必須)提出的解答,但適逢2015年《原住民族自治暫行條例》草案審議的時機,「太陽的孩子」勢必會掀起更多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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