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忙，錯過金馬奇幻、TIDF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還好接下來幾周可衝城市游牧和台北文學閱影展。趕上第一場城市游牧影展的紀錄片就是《戰爭秀》（The War Show）。

置身110分鐘的《戰爭秀》，苦難感覺特別長，走出真善美戲院時雖覺悶熱，卻有如置身天堂。

片中記錄著槍聲如何從街上闖入女導演、也是電台主持人Obaidah Zytoon心中，就此纏繞不去。一度覺得穿插過多她與朋友的聚會點滴，從居家到野外顯得瑣碎，但到後段陸續呈現這些同伴非死即傷，再無法繼續他們樂觀的抗議生涯，導演如此調度的紀念意味立刻大大增強。

全片聚焦敘利亞抗議民眾與反抗軍，沒看到他們想推翻的總統阿薩德及政府軍任何畫面，但一個水深火熱被摧毀的國家已一覽無遺。體制的缺席，從受害一方的日常已清晰可辨。

儘管部分旁白聽來空洞，反抗陣營開口閉口只說「阿薩德下台」、「敘利亞萬歲」、「真主最大」的意識形態三句話也讓我毫不感動。但「沒有解套，沒有哀悼，只有罪行留存」這一句，我記下了。

在大的業果現行前，小我的感慨與憤慨都很渺小，「為什麼只是上樓餵鴿子就被狙擊手射殺？」「為什麼小孩已經兩年無法上學？」「為什麼他們把麵包店的麵包搶走？」，都成了喃喃自語的問答。

片中幾個年輕人一度預測：「到2014年我們就好了」（估算拍攝時是2011-12年間），旁邊有人笑說：「還要等到2014年喔？」言下之意實在難忍。但這些人並不知他們不會活過2013，而一個台灣觀眾看到本片時已2018，他們的家國依舊處於無法收拾的殘破血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