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和蘇格蘭合資的作品「愛情向前衝」,描述兩個社會下層的女子攢了點辛苦錢結伴旅遊,無預期地在一個小城被迫留了下來,然後人生方向大逆轉的故事。
更妙的是,編導讓片頭呈現了一個近乎虛假的中產階級夫婦的幸福生活,對照這兩人居無定所、心也無定所的困境。片頭的幸福是住在郊區房子,丈夫兒女簇擁著主婦媽媽,還有大狗在旁跳躍,柔焦處理得好像賣洗衣機或者狗食的廣告。但這只是諷刺嗎?不,編導別有用心,甚至到最後在片尾告訴你,有些美夢是會實現的,儘管,版本可能不大一樣。
比較無姿色的蘇菲有很多夢,最大的一個夢是她落跑的男友肯尼。她也愛錢,至少比瑪莉計較。可是,她瘋起來、任性起來,都比瑪莉更強烈。在前面三分之一劇情,你會感覺雖是兩人結伴,蘇菲的主導性卻處處強過瑪莉。因為她遇難,她們變得缺錢,因為她堅持,瑪莉咬牙接下一樁臨危授命的貴族傳宗接代的代理孕母交易。沒想到,懷孕後,蘇菲卻不幸車禍過世,但她留下的陰影(或祝福?)無處不在。
瑪莉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爛攤子。是蘇菲要留在這個鬼地方,是她要自己為錢接受這交易,是她要陪自己一起挺過去這詭異的工作期,怎麼現在什麼都失去了?失去好友,也失去了對未來的希冀,瑪莉想自殘,想自暴自棄,當然,更不想要繼續懷孩子。她什麼時候想過被小孩(還不是自己與愛人的骨肉)給綁住呢?
之後,劇情開始有了奇特的轉向。瑪莉拿著地址去找夙未謀面的蘇菲前男友肯尼,沒想到這聽聞已久的壯漢卻剛剛癌症過世,不知情的她因身懷貴族給的頭期款鉅額支票,遭到這男人一夥修車廠同事的覬覦。在這異地居留的過程,一條線是修車師傅買通一個男子假扮死者準備詐騙瑪莉,一條線是貴族夫婦派出家庭獸醫去追查瑪莉,為了確保胎兒無恙。
我們開始有點迷惑於這部片子的風格,有點懸疑的社會寫實加進來,不再像某種女性情誼公路電影,也看不大出瑪莉的自覺。幸好,七轉八彎,事情有了通俗化的喜劇收場,或者,對某些習慣看人生殘酷真相的觀眾,這,太溫情矯情了?
我自己沒有強求電影該怎麼演,反正這只是一個虛擬故事,編導可以造自己的夢。畢竟,至少有許多人的人生際遇,確實是從一次流浪開始轉變的啊。
(20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