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己「愛情蜜語」專欄13:作隻快樂小鳥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已經忘了天有多高,如果離開你給我的小小城堡,不知還有誰能依靠。」–作詞人十一郎

香港歌手彭羚哀怨的老歌「囚鳥」,一聽就可以讓人想見被豢養的「金絲雀」生活。不缺飲食和住處,也可以婉轉高歌,但對不起,只能在小小的空間,不許隨時飛翔,更不能自主離去。

這種「軟禁」,若你問任一個人,清醒時沒有一個會答應。但古人,特別是古代的女人,往往身不由己陷入這種「囚鳥陷阱」。

交了個男友、嫁了個老公,對方開始管你的行動、管你的錢、管你和自己家人的關係、管你的交遊,現代人還可能管你去上什麼課、看什麼電影、還有腦袋裡的奇思怪想。

法國片「隱藏日記本」(Hidden Diary),三代女性藉由一本遺落在櫥櫃後頭的泛黃日記本,產生理解與疼惜。女主角的外婆露易絲年輕時是個具有高貴古典美的女子,在上世紀五0年代嫁了個殷實裁縫商,卻無法安於在家當全職主婦。

露易絲屢次向先生要求去店裡幫忙做生意、學語文和拍照,都受到阻礙,最後下決心離家「追求幸福」–代價當然是毀滅了別人眼中「人妻與主婦的幸福」。

五十年前,為了追求一點點經濟獨立與生活自由,女性賠上了自己和整個家人的快樂。連女兒都被父親灌輸一輩子憎恨母親的「自私」。

但追求幸福,不該是每個人的天性?誰規定結婚直接等於幸福,或者結婚以後的女性,就不允許追求自己定義的幸福?

上世紀六0年代女性主義與同志平權運動,震動了幾千年來性別歧視的高牆,牆雖未倒,但人們已經懂得翻牆而過。

古代的囚鳥,必須三貞九烈,甚至可能稍微被懷疑與別的男人「有染」,就會被逼著無容身之地,甚至需要以死明志。

換成金絲雀,就好比必須不斷用身體去撞鳥籠的鐵架,最後不是撞開門「逃獄」成功,而是撞死在圍欄上。

古代男人享有知識、經濟和法律優勢,當然會吸引(或強制)所有女性成為附庸,但現在一來女男更為平等,女性有更多自主發展機會;二來現在競爭激烈,普通男人也未必享有太多優勢、資源去「軟禁」女人。

就算有人想當金絲雀,鳥籠主人需要費的代價、氣力與風險,顯然比五十年前、一百年前大得太多太多。

第三十六任美國總統Lyndon B. Johnson有句名言:

I have learned that only two things are necessary to keep one’s wife happy. First, let her think she’s having her own way. And second, let her have it.

我學到要讓人妻快樂有兩件必要的事–第一,讓她認為她可以照自己的路子過活,第二,讓她真能這麼做。

我曾幫瓊瑤電視劇「兩個永恆之煙鎖重樓」寫過一首姜育恆演唱的詞「寂寞的門」:

「世人都道朱門深,幾人看出我心真,一抹斜陽暗銷魂,七道重門鎖青春。世人都道姻緣美,幾人看出我心碎,過眼繁華夢一回,七道重門向黃昏。」

寫的是古典哀怨,但對現代男女也有警惕作用:與其當囚鳥,不如當自由遨翔的快樂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