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男主角是學徒出身，雖在糊紙店，但描述的苦境與舊社會眾多行業學徒應該是一樣的。

古代千百年來的師徒制，不講勞資人權，更無法律保障，遇到好的師傅師母算運氣，還把你當家人；不好的把你當廉價勞工、奴僕。

「一半學手藝，一半學規矩」，真是金句。現在哪有地方讓你學規矩？連小學都不容易「教規矩」、要處處「以客為尊」了。

「夾板兒氣」，現代用語「三明治人」、「夾心餅乾」，兩面不討好兩面受氣。

「頂倔強的人軟了，頂軟和的人也硬了」，輕描淡寫，其實看了心酸。不合理的打罵苛刻教育，讓倔強的人可當舔狗，讓內心本來柔軟的人卻硬了心腸，都很可悲。

最後結論寫來淡然，但筆力超沉重：

一個學徒的脾性不是天生帶來的，而是被板子打出來的；像打鐵一樣，要打什麼東西便成什麼東西。

表面說學徒，擴大說任何被專制政權奴役的順民，不也完全命中？

（寫於2025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