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陽貨篇,孔子和子貢師徒討論到什麼言行令君子厭惡。
子貢曰:「君子亦有惡乎?」子曰:「有惡:惡稱人之惡者,惡居下流而訕上者,惡勇而無禮者,惡果敢而窒者。」曰:「賜也亦有惡乎?」「惡徼以為知者,惡不孫以為勇者,惡訐以為直者。」
這一來一回各抒己見中,有某些交集。應該說老師說了一套標準後,學生在那個範疇內做些引伸回應。
敢亂講話或做出奇怪行為,某種角度是直率、不羈,但可能「勇而無禮」,有勇氣而欠缺禮節。
敢獨斷獨行、速戰速決,某種角度是果斷、堅定,但可能「果敢而窒」,因為不融通而窒礙難行。
敢沒大沒小、自我標榜,某種角度是「敢秀你會紅」,但可能「不孫以為勇」,自以為什麼都不怕,不尊重該尊重的,凡事”who cares?”,其實只是驕狂自大。
敢亂攻訐、揭隱私、撕瘡疤,某種角度是「敢言人所不言」的名嘴,但可能「訐以為直」,明明是造了口業、亂了是非,卻以為正直、耿直。
我不是有德君子,也不是正宗儒家信徒,沒有什麼資格「厭惡」,年紀大了也沒力氣花太久時間「厭惡」。但兩千多年前的這段師生對話,和現在社會「言論解放」後產生的各種現象,確有一絲關連可以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