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映電影院《大師之前》五部30分鐘世界級名導的紀錄片,先看了大衛林區(David Lynch)和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
好像第一次看大衛林區講話,一看就是很神經質的人。拉斯馮提爾有各種恐慌症,不知大衛林區有哪種確診?
大衛林區《橡皮頭》(Eraserhead)在那麼窮困的階段一拍多年,不顧親友反目也要鑽進去跟技術與美學拚搏的歷程,令人驚嘆。這精神在上世紀諸多電影巨匠身上都能看到。
拉斯馮提爾甚至說:「我同情現在無需跟技術掙扎的年輕導演。」
電腦發明和普及前,笨重的攝影機要如何調度,非得事先設計,還常常被現場天候地形干擾,連燈泡都有各種講究。這跟幾乎完全依賴後製的現代影業,完全是兩個世界。
也讓我想到披頭四講述當年在錄音室的奮鬥,對樂器擺放與麥克風的各種測試,跟我所知上世紀八十、九十年代錄音作業已天壤之別。跟現在凡事數位化的創製流程比,更加古典得難以想像。
現在我們講同步收音考驗演員能力,也更貼近真實,但明明是倡導回歸寫實的「逗馬95宣言」發起人之一,拉斯馮提爾卻熱愛事後收音,好讓演員嘗試不同於現場的發聲方式。他喜歡先做配樂,讓演員與攝影先聽音樂抓出節奏與氣氛的方式,也令我印象深刻。
哪種工序孰先孰後,真的「法無定法」。但泡在染缸裡久的人,就是無法拔地而起。
兩位大師的表達狀態不太入世,他們早期作品片段,現在看來也覺得與自己心性岔開。或許,從純藝術角度很多特立獨行驚世駭俗的東西是經典,但我個人已沒興趣再接觸那麼多源於小我的恐懼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