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印象6:海中的桂林

下龍灣(法文名Baie de Ha-Long,英文名Ha Long Bay),1994年被列為聯合國世界遺產。

從土耳其、桂林到下龍灣,我看過夠多此類石灰岩地形了。

回來查了資料方知,灣內有1969座石灰岩島嶼,989個已經命名。我們的船顯然有固定路線,能去的、能看的,非常有限。

但基本上,我脫口跟沒去過桂林的同伴說:「這就像桂林泡在海中。」

事實上,從石灰岩層的海洋生物化石得知,三億年前,桂林是浸泡在大海中。

應該說,那時哪有地名叫啥桂林、廣西、中國啊。

喀斯特地形(Karst topography),在土耳其卡帕多奇亞(Cappadocia),筆挺陡峭的山峰整個裸露在地表,視覺效果最陽剛最乾燥;桂林的山丘或岩洞有不寬的江水相伴,多了柔情;到下龍灣,整個泡在海灣裡,山頭成為一座座小島,像圓圓的可愛饅頭。

(水男拍)

遊下龍灣,感染不到當初傳說龍族降臨的神話氣息,也不像船遊灕江有種清幽曲折;因為水域較開闊,小島低矮,彼此不會產生光影變化,倒有一絲說不出來的甜美和諧。

簡單說,遊灕江和卡帕多奇亞,我會目不轉睛恨不得一直拍照,但下龍灣,我拍的照片卻不多。

視覺上震撼較少,但卻放心、放鬆地隨意欣賞。

這也是各地雖同屬喀斯特地形,但氣場大不同的關係吧。

在〈越南印象6:海中的桂林〉中有 0 則留言

  1. 海上桂林,原來越南也有如此眾多奇山
    或許因為泡在海裡,很多山只露出了山尖吧
    所以少了些船游灕江的震撼
    數千座島嶼,會不會也有千島湖的感覺
    所謂各有的的風情,各有各的的氣場
    可以賞心悅目怡然自得的遊覽,如此甚好

  2. 那時大家泡在大海裡,我FB曾經整理泰西緣海的地史,到處都暖,許多緣海生物殘骸堆成這些石灰岩。吳函靜2年多前在大自然有篇文章寫桂林山水的石灰岩地景。

  3. 讀的遊記較少,因此似乎頭次看到有人在游此處時提到彼處更多的遊記,直到比較後的差異列出,才體會這種比較之妙,就像同時看了兩處地方的遊記,分別得了兩種趣味。
    這對兩處都沒去過的我來說,格外有意義。

  4. [這就像桂林泡在海中]这个形容太准确了。哈!
    从下龙湾买来的白珊瑚在回沪前永久的留在了成都。但她的娇美容颜却永远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因为你先前在桂林、在土耳其类似的风景领略多了,所以在此没了大拍照的冲动了吧。这是否也可以看作是种别样的审美疲劳!

  5. 我把兩篇相關的提上FB,但是好像另外提到泰西消失之前,廣大泰西緣海在亞洲封閉之前,鯨族入海以及珊瑚礁又再爆發成長的那一篇,不知道去哪了。可能一年多前我發神經,刪圖文的時候,做掉了。那,以後再寫。泰西海的消失,印度大陸撞上中國大陸,造喜馬拉雅的時候,許多石灰岩就抬了起來,例如雲南高原上的石林,但是造山帶(今天高高的山脈地帶)碰撞面的反面,卻造成陷落盆地,靠海的,就沉入海裡,像下龍灣,內陸的,就下沉為地塹,例如從長江中下游盆地向南延伸到桂林的華南大地塹。還有許多深層石灰岩成為储油層,中國剛發現,油藏超過今天中國所有油田總合。造山的另一個大戲,就是結合南極飄移,地球從此進入大冰期,使得全球溫度降低攝氏10度,並且在歐亞大陸泰西消失之後,一路擴張乾旱地區的範圍。人類其實是冰室效應的產物,乾旱的子民,遊於冷源找水,找溫濕的地方種田,我們從冰河時代演化而來,愛冷怕熱,現在的暖化根本不能和地史上的紀錄比,二氧化碳含量更是低的可笑,但是單單加兩度,它就會改造文明,就像當年唐朝前後。

  6. 轉載自雷鴻飛臉書:
    地理大發現之後的兩百年,是歐洲醞釀近代科學以及大力發展博物學的年代。這一個文化運動也同時推動開明專制的君主,朝向尊重知識,認識世界的方向去發展。銀杏就在這一個文化運動後期,被歐美的植物學者從日本引介,而北美至今栽植銀杏也已有200年歷史。
    銀杏的自然史至今仍屬神秘,而迷人之處還在於他那多才多藝的生命力。這一個從兩億七千萬年前的二疊紀(Permian)就出現於地表的物種,至今在外觀上並沒有太多改變,而在植物界下,今天存活的銀杏自身獨立為一門、一綱、一目、一科、一屬、一種,別無他者。他卻至關重要的處於蕨類和顯花植物之間。
    銀杏這一種活化石,曾經廣泛擴散於全球,卻在古新世最熱事件之後的上新世結束前,從全球廣大的生物地理版圖中退場,接著只存活於中國青藏高原東側的山地。500萬年前南極大陸飄到今天的位置,又200萬年之後,全球進入前所未有的冰河震盪時期,這顯然給予生命火熱的銀杏巨大的打擊。他的生存領域從全球廣大的生物地理版圖中迅速退縮,顯然是當今地表環境對他最嚴酷的挑戰;北美栽植銀杏200年,至今無法使他自然擴散於美洲原野地。現在唯一存活的銀杏品種,是地史長河中生物基因與地表環境對話的傑作,而我們是藉由現代科學,才慢慢瞭解這一個道理。
    遠在歐美科學家認識銀杏之前,遠東早已廣植銀杏,並在食物、醫療,園藝,乃至於文藝與哲學範疇上,深耕其文化內涵。現今銀杏品種不但在物種上源自中國,更在佛教洗禮後的中國,透過佛寺與儒堂(孔廟)的和尚與文人,提高為文化象徵。
    東方直觀的哲思透過經驗世界的交互作用,體會、開發銀杏的價值。1500年來的園藝與文化栽培,早已使得銀杏的存在成為人文化成的最佳詮釋者。佛學洗禮後的中國,是鄰國翻製文化的楷模;韓國、日本在引入中國的儒堂與佛寺的同時,也學習以中國的體悟哲思風格,來認識銀杏。銀杏此後更成為日本古都─京都─的象徵。強調王道的東方價值在宮廷建立地位的同時,儒道與佛道隨著銀杏一同進入權力的宮殿。在那裡,他的長壽、多才多藝,以及被和尚與文人深耕出來的文化價值,成為王權永恆的象徵。東方試圖做到的不是「朕既國家」,而是「道既天下」,雖然這理想從來沒有被企及,一如長生不老。
    銀杏的英文是ginkgo,那是植物學者從日本引進時在發音上的誤植所致,和京都的金閣寺無關,雖然我們在那也會看見碩大健壯的銀杏。西方人是從現代博物學觀點來認識銀杏的,所以他更為歐美所知的名字是maidenhair,因其葉形類似一種蕨類。
    然而,博物學不是煉金術、兵工武器等工匠技藝發展而來的知識範疇,它遠超過文西家的李奧納多所能企及的範疇。博物學是歐洲探險未知、認識世界的過程所發展出來的博雅學術。它和歐洲古典音樂一樣,是貴族、宮廷的象徵,是文人,包括詩人兼宰相的哥德,與近代科學家所標舉的文化與哲學泉源。
    研究數學和物理的牛頓,即便在他最專業的兩本巨著<自然哲學基本原理>以及<光學>,都將結論轉向自然史的探索。即便是提出鹽橋導電和化學反應速率計算方法的阿倫紐斯,都努力在晚年巨著中將眼光放入宇宙,討論生命起源。在啟蒙歐洲的笛卡爾那裡,知識不是無關乎君主的;相反的,君主一如柏拉圖的哲學家皇帝,必須認識、贊助知識的拓展,而博物學,一如洪堡德向德國腓特列以及追隨者,包括那一位心不甘、情不願被他推去測量大地幾何以及高空大氣的數學家高斯,所展示的那樣,是我們認識世界、治理世界的基礎。
    是的,歐洲認識銀杏的歷程不同於遠東的。但是,兩者都透過銀杏所象徵的博物學,發展出來「身體政治」;銀杏不只是植物、活化石,還是人類身體主體與生活世界對話的產物。深受德國科堡(Coburg)博物學教養的亞伯特王子,在入贅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宮廷之後最偉大的創作,就是倫敦自然史博物館。那時代教養出來的維多利亞科學家,在建立皇家植物園的時候,當然不會遺漏銀杏的文化。
    就在離皇家植物園不遠的地方,小鎮Maidenhair,還是英國第一座氣象站的站址,靜靜觀測那吹動著野馬塵埃的大氣。這一批科學家正是今天我們能夠洞悉幾十億年地表生活世界演化的鼻祖,而如今人類在聯合國底下建立政府間氣候變遷委員會,思考那個驅動銀杏戲劇性地史的大氣狀況,正是這一路「身體政治」的延伸。「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以息相吹也」的道,如何被洞悉呢?銀杏說著一竅,至今仍然神秘的一竅。
    p.s. 與其面對雜碎,不如提前寫自然史與生活世界議題。不覺來到凌晨兩點半,又想到鯨豚迷人的自然史,用以勉強回答樂融的疑問,並且遠遠跳開智濬關心的人的問題。人的問題麻煩,不如仰望星空,洞觀地史長河來得宜人自在。

  7. 对这段话超感兴趣,愿闻其详
    "二氧化碳含量更是低的可笑,但是單單加兩度,它就會改造文明,就像當年唐朝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