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則知之。
故曰:彼出於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
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
(傅佩榮白話)萬物互相形成「彼此」:萬物沒有不是彼的,也沒有不是此的。從彼的那一面就看不見此這一面,從此這一面才會了解自己。所以說,彼是由於此的對待而出現的,此也是因著彼的對待而形成的。彼與此是相對而生的。
不過,他們同時並起也同時幻滅,同時幻滅也同時並起;同時可以成立也同時不能成立,同時不能成立也同時可以成立。順著說它們是,也要順著說它們非;順著說它們非,也要順著說它們是。
莊子繼續做「相待」的辯證。
二元對立也是需要彼、此而成立。雙方對造成的「對立」都有責任。他們同生同死、同在同不在。
所以老子很喜歡用「無物之象,是謂惚恍」、「道之為物,唯恍唯惚」,形容那不可言說之境——不是他要打迷糊仗,是那終極之道本來就無法用人腦發明的語文言說。
而莊子的對治法,就是:「都對、也都不對」,永遠抱著這樣不落兩邊的狀態體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