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紅樓夢人物的年紀

1987年版《紅樓夢》第十五回,劉姥姥二進榮國府見賈母,劇中自稱65歲。

劉姥姥若65,賈母說自己還沒到那歲數,豈不是才60上下?比我現在還年輕?!一查原著根本不是:

劉姥姥忙起身答道:「我今年七十五了。」賈母向眾人道:「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硬朗。比我大好幾歲呢!我要到這麼年紀,還不知怎麼動不得呢!」

不知電視劇好端端地幹嘛把劉姥姥(連帶把賈母)減齡十歲?

關於紅樓夢人物年紀,學界意見紛紜。不引學者,引愛書人兩篇文章供參:

君箋雅侃紅樓試圖解釋林黛玉年紀的誤差:〈林黛玉七歲到賈家,睡一晚就變成十歲,中間失去的三年去哪了?〉。認為曹雪芹沒寫錯,只是省略幾年過程。

但我較信余小山的分析:〈林黛玉幾歲進賈府〉。曹雪芹前後修改,有的忘了或懶得改,甚或文稿已經流出也無法改(別忘記史上有那麼多版本)。

從體態、心智、學養看,寶釵黛在書中重頭戲約十二三到十五六歲,是較合理的。

在清代寫一本不打算出版也未能真正出版的書,那種狀態與心態不是我們現代人可以想見的。十年間曹雪芹或許真有各種念想,後念壓前念也合理,只是他沒機會真的再整理到自己滿意並確認的版本就辭世了——畢竟以前用毛筆寫作多不方便!

如果《紅樓夢》連書名、作者、回數都存有巨大爭議,角色年齡設定的前後不一,已經算小疵。後代無須為逝者諱,即便有錯漏矛盾,也不可能把此書歷史地位推翻。

(寫於2025年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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