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點煩躁。煩躁夾雜低落。

明明晚上去麵店，吃了還ok的榨菜肉絲麵，老闆娘喜孜孜地跑來說：「我之前就認出你囉，只是想平常一點。對不對，平常一點比較好。你們也喜歡我們對你們平常……」然後陸續跟我講了很多「不平常」的話。

明明剛還吃了個熟透的釋迦。囫圇吞棗不甚優雅地把大部分嗑完。

明明中午花了兩小時半，吃了個應該算真心又務實的生意午餐。

明明剛看了東森財經台「57金錢爆」，聽到財經記者和前銀行主管爆出一大堆沒想過的瑞士私人銀行秘辛。

明明現在在聽方維珍唯一專輯。1992年清冷憂鬱又醇厚的好唱片。

明明昨晚和海苔熱烈討論半天有什麼英文自修網站，最後選定一個自認目前心性比較喜歡的站，從它已經超過950集的節目的第一集開始，剛進行到第五集。

明明今天媽媽回診得到「不用動手術」的「詔令」，可緩慢地復健繼續下去。媽似乎如釋重負。

明明我已經在第四次中醫復健中，知道妻兒在台北的醫師，每晚十點下班趕回宜蘭陪96歲的媽媽，隔天早上九點再出現台北看診，小我一歲的他三個小孩都是女的，而大我三歲的理療師一個兒子才兩歲。

我知道理解這些那些。我眼見耳聞那些。我被需求或給予這些那些。

明明沒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在我周遭。

但還是莫名地煩躁與低落。

開始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看電視、需要電視。我不也是中了電腦的毒，常常一起床就開著。

而我已經火速約好午餐的70歲老師，伊妹兒中提到她的生活：

「……清晨五時左右出門健走三十分鐘﹔回家為家人準備早餐及水果盒﹔然後騎自行車去教堂望彌撒﹔再騎車去買菜。約八時返家、自已吃早飯配報紙（同時洗衣）。約九時外出：或去探望九十九歲的老媽媽、或上銀行、或看展覽、或泡書店……總之，要使自己和外界接近、可學習好玩的新鮮事。下午則做家中雜事或上電腦或看新來的雜誌。下午五時又開始忙做晚飯及倒垃圾的準備工作（因為周二、周四晚上要上皮拉提斯課）。晚上則愛做數獨及看書，約十時休息。」

嚇死人的規律、充實、正向、和平、健康。

而我，中著不能言說的、慢性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