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地方不同性質的場子，卻受到同樣待遇，看到同樣的人心。

就是基本上好像把我當成一個牌，卻不理我。

別說交心，連客套話大家只捧著現場最大的有權人或有錢人說。表面上稱我是大師，其實只是壁花吧。

或者，不忙著捧領導時，那些本來熟的人也自成圈圈，不打算理會外來客。

我每到這種場合，都覺得累。當然，不想刻意主動，就得學習耐住落單與沉默。

這時候我常常反而跑去找低階層的執行者聊聊天。我不是非要人捧才舒服，而是畢竟這些人你跟他們笑，他們還會笑，還有問必答，而且基本上年輕的身軀還沒有太多那種腐朽之氣。

聽成年男男女女話中有話還自以為善巧乖覺地拍長官及單位的馬屁，有種近親相姦的違和感。但他們必須如此抱團取暖吧。

在生存之道上，他們沒有錯，在任何場合他們只選擇更實際的「對自己能施展權力的人」和「能餵資源給自己的人」罷了。

而不能對他施展權力或給予個人資源的一位外部專家（哪怕在這樣場合下被稱為「大師」或需要說一句「久仰」），再自命不凡或洞燭人心，也可能再次不小心落入他人眼底，成為不屑他們言行舉止的斑斑鐵證。

再次顯示陳可辛導演戳破「國王的新衣」：「精英不會成功的，越精英越不會成功。那些有才華、有愛的人，實際上是不會在主流價值觀裡成功的。」「會做人的人，能力倒是其次。真話不說，要說就說假話，讓大家舒服，把周邊關係維護得很好，這種人會成功。」這話是對環境的批判，也是既得利益者的自嘲（畢竟他不能不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