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夢想日記:我和電梯裡的任何一個人

上班時只有一個人和我同進電梯,又都是到25樓,一路想心事。等到電梯門開,他走出去,門關,我仍好整以暇靠在牆上。大約兩秒鐘吧,我驚覺怎麼自己在電梯裡沒動呢?要按開門,電梯已經被按往下。然後,經過一樓到B3,我才又回到該去的樓層。

過一會兒,我去樓下銀行辦事回來,進來一個要去18樓北方電訊西裝畢挺的男人,當18樓已經到了,他沒行動,看看電梯上方的數字碼,才在門將關上的一瞬間,如夢出醒地說句對不起,衝出去。我忍不住笑了。是小小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星期一症候群」?大家都有點恍惚,還是太專心地投入各種思索?

唸書越多,觀察越久,越覺得多數人關心的生活焦點很不一樣。同一棟大樓,不同的公司行業,裡邊的男男女女就真的因「術業有專攻」而「隔行如隔山」,連在裡邊工讀的小弟小妹,都因此會被訓練出對不同細節的注意。

現代社會分工越細,彼此專技越無法溝通——或說懶得溝通、也不那麼需要溝通——大眾領域的政治、娛樂、體育、購物、宗教等事務,反而特別引起人們交流的興趣。

話說回來,所謂「江上兩條船,一條載名,一條載利」,在文明細分出的種種科層或非科層組織裡,人類的基本需求其實並沒有太多不同。最低階求生存的需要被滿足後,所謂感情、認同、成就感等「人文化成」的一面才得以滋生。

這時候,看看大家汲汲營營討生活,主要無非是圍繞著「權力、錢與性」,擔心著「得與失」,也就忽然又覺得,我和電梯裡的任何一個人,彼此的差異實在很小很小。

(1999.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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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在世间,人与人的焦点也许会是大不同的。
    但正如电梯里的任何一人,彼此就算永不交集,我们也终将在某时某刻产生某种共鸣:见上帝的那一天。

  2. A、B、C在同一幢大楼里上班。
    A认识B,B认识C,而且A和C都知道对方也认识B。
    A和C多年来常在电梯里遇见,但两人从来没在电梯里相互问候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