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小說聖經舊約篇》的最後一篇。摩西之後，該談約書亞。打賭國內政壇人士在陳水扁引發「約書亞之爭」口水戰時，沒幾個人明瞭聖經典故。

迦南在曠野的另一頭，「奶與蜜流淌之地」，上帝許諾之地。以色列十二族都心懷踴躍拿下迦南這一天。但是，再說一句老話，沒有不勞而獲之事。派出去的探子有十個人畏懼當地的巨人把守，只有迦勒和約書亞鼓舞大家：「上帝會料理他們的，上帝與我們同在，祂已去除他們的防護。」

可是不成材的眾人哭鬧要回埃及。於是，跋涉多年，以色列人關鍵時刻的背叛徹底激怒了上帝，祂說：「縱有千般神蹟，他們還是不信我，我要擊滅他們。」

如果不算僭越，我彷彿稍稍能感覺到那一刻神的痛楚……

在摩西祈請下，上帝允准迦勒和約書亞兩人得以活著進迦南。其他人，漂流曠野四十年，由他們的子孫進去。但重點是，連摩西也沒進去。因為接下來當缺水時，上帝要摩西和其兄亞倫「吩咐岩石流出水給眾人喝」，他倆卻「以亞倫的杖敲擊岩石流出水」，上帝說：「你們不信我，所以你們兩人必不得領這會眾進入我所應許之地。」

就這樣，沒有預告，不能申訴，啊，摩西也被處分了。看看，多麼動輒得咎的旅程，多麼容易前功盡棄、一筆勾消的任務！

是上帝太嚴格，還是人類太軟弱？

看來只有約書亞通過試煉。他近視、矮小、瘦削，卻平定三十一王，活了一百一十歲。死前他說：「祂是聖神，祂是善妒的神，你們若離棄祂去事奉異邦的神，祂必在降福之後，轉而降禍給你們。」

他沒說錯，並非危言聳聽、假傳聖旨，因為下一章，輪迴開始：「以色列人取得迦南時，其地尚有其他民族。時間流逝，眾人對摩西與約書亞的記憶逐漸模糊。他們已忘掉上帝在曠野和領他們進入這地時所施行的神蹟。以色列人漸漸犯了罪。他們開始和異邦通婚，也開始事奉異邦的神。」

好了，是因為人類永遠學不會乖，所以，才有永遠無法結束的故事？

（1999.06.25）